深深
寫我所愛。ao3:stilldeep / wb:深仍

庭院深深

© 庭院深深 | Powered by LOFTER

Bittersweet.二十一

Bleach衍生創作。

黑崎一護× 朽木露琪亞。

現代架空、長篇。


--

 

在戀次結束為自己的第二次辯護後,露琪亞表示她想先上樓放個包包。

一護,看你是要看電視還是幹什麼都沒關係。她上樓前說。

而戀次則是進到廚房看冰箱裡有什麼食物。

 

被獨自留在客廳的一護閒來沒事,便隨意走動觀察客廳的細節。他來到方形木框書櫃前面,眼神掃過排列整齊的書脊,發現幾乎都是和服裝設計以及時尚相關的書。其中也有一些日文讀本或小說,但整體而言數量並不多。一護又稍微彎腰查看下方的櫃子,VOGUE、COSMOPOLITAN、InStyle……整排時尚雜誌按照期數有條有理的擺放,搜索便利。

 

而後他踱步至電視櫃,稍微掃視了櫃中物品──

出乎他意料的,裏頭擺放的內容物盡是相框。雖然在電視櫃擺相框很常見,但一護第一次看見除了相框外什麼都沒有的電視櫃。

 

木紋相框、漆色的木相框、樸質的原木相框、九宮格的實木相框……各式各樣的相框裝著各式各樣的回憶。

 

某張照片,露琪亞穿著英倫風格的大衣站在英國大笨鐘前抬頭仰望,眼底映著廣闊藍天。

某張照片,露琪亞在人形模特兒前咬著大頭針、認真固定未完成禮服的布料,眉心微蹙。

某張照片,露琪亞在哥德式教堂前蹲著身歪頭觀察鴿群,紫瞳中有藏不住的開心和興奮。

某張照片,露琪亞在Runway show上和幾位歐美人士合影,大夥兒笑得開懷眉眼彎彎。

 

這些應該是她在英國留學時所拍的吧?一護看著這幾張相片裡的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更接近她一些。他的眼神又繼續往下移動。

 

再來是一幅略大的相框,一護猜測那應是朽木家的全家福。照片中,一個身穿黑西裝留著灰髮的老人坐在中央的華麗扶手椅,表情莊嚴,完全沒有老人應有的疲態。老人身後分別站有看上去約莫三十幾歲的男女,男人同樣一襲黑色西裝,及肩的黑髮瀟灑又不失英氣,女人則是穿著典雅的深褐色緞面晚禮服溫柔得微笑,紫瞳宛若晶澈的琉璃。在老人右手邊,一名紮著馬尾的墨髮小男孩神采奕奕地笑著。他穿著白襯衫和深灰色短西裝褲,領口繫有暗紅色的領結,皮鞋黑得發亮,小小年紀就散發一種貴族般的氣質。最後,在老人的左手邊是一個小女童。她穿著綴有蕾絲滾邊的絲白細肩娃娃洋裝,白色的皮鞋潔白似雪,兩支墨色麻花辮天真無邪,一雙靈動的紫眸熠熠生輝。

 

一護一看就知道那是露琪亞,約莫六、七歲的露琪亞。

她的雙眼從兒時就迷人。他細細看著那張照片,小露琪亞的雙瞳既大又圓,和現在的眼眸相比,更像紫色玻璃珠。照片中的她雖然看上去仍有初生之犢的生澀,但絲毫無法掩蓋她那過人的典雅氣質。

 

她的家人……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呢?看著這張相片,一護想起露琪亞住院那天對於要「通知家人」這事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不禁想到。她從沒和他提起自己的家人,這讓他驀然覺得自己對露琪亞的了解其實很有限。不過他也從沒和她聊過家人的話題,彼此算是扯平了吧?

 

而後他往旁看去,在這張照片的隔壁有個略小的相框,裡面是約莫就讀初中時期的露琪亞和一位大男孩的合照。他和露琪亞兩人穿著傳統和服站在一棟大宅前,一護覺得那男孩有些眼熟,便往回搜尋──果然,是方才看到的那個馬尾小男孩。和前一張照片相比,此張照片的他頭髮沒有紮起,而是讓其隨意散落在肩上。他的氣勢比兒時更為凌人,眼神散發不可侵犯的冷冽及傲氣。一護猜測這個男孩應該是露琪亞的哥哥……應該是。

 

他的視線離開那張相片,抬眼看向電視上方那列相框。

這列相框裝著的都是露琪亞演奏的情景。

 

有小露琪亞穿著粉色洋裝在台前鞠躬的照片,有約十來歲左右的她認真盯著琴鍵傾注全力演奏的照片,有初中時期她穿著一襲黑色禮服為小提琴伴奏的照片……沒想到非科班出身的她經歷居然如此豐富,一護不禁默默讚嘆。這時,最旁邊的相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兩張拍立得照,被框在同一個漆紅木相框中。

第一張照片是露琪亞和一位同齡女孩在演奏台上的合照,照片中的她身穿午夜藍平口禮服,清麗的臉蛋上了一點點妝,恬淡脫俗,已然約莫二八年華。她的頭髮比現在略長,微刺及肩的墨髮顯得落落大方,毫不做作。第二張照片同樣是在演奏台上所拍,露琪亞抱著許多花束和一群穿著高校制服的女生們笑得燦爛。她穿著單肩深色木槿紫禮服,腰間垂墜的深紫色棉紗飄逸輕柔。頭髮被輕輕挽成一個低髻盤在腦後,溫婉含蓄,與旁邊那張照片相比更為成熟,但她的笑容依舊,沒有一絲矜持顧忌。

 

一護呆呆看著照片中的露琪亞,想起她在陽光下墊著腳尖白裙飄然,眼神不自覺地又多停留一番。這時,他不經意地瞄到拍立得相片下方的白色邊框以油性筆寫著一行字──

 

XXXX年9月,高二音樂會。

 

嗯?高二音樂會?他理解不能地看著這幾個字,轉而檢查旁邊那張相片,果然上頭也有以相同筆跡寫著「高一音樂會」,並附上日期。一護仔細盯著拍立得照,想到一般高中會有音樂會這種東西嗎?難道露琪亞讀的是藝術高中……?可是她明明是服裝設計科畢業的,為什麼會有音樂會的紀念相片呢?再說,明明有高一、高二的音樂會相片,獨缺高三的也很奇怪。他搜尋了附近的相框,卻是一無所獲。

 

一護蹙起眉心。

 

他沒學過任何樂器,對於程度好不好這種問題沒有概念。可是那日露琪亞如此輕易地就Doraemon的旋律配出和弦及變化多種變奏,著實非常人所能,感覺不學個好幾年應該辦不到……難道露琪亞原本其實打算往音樂的路發展?

 

        ──但怎麼可能。

 

若是在鋼琴上投資好幾年的光陰,最後考大學卻忽然換成專攻服裝設計不是很浪費之前的努力嗎?思至此,一護駁回方才的想法。

 

她彈琴時的壓抑表情一護仍印象深刻。記得剛認識露琪亞那陣子每次講到鋼琴她的語氣總是平靜沒有太多起伏,甚至給人一種事不關己的感覺,直到前幾天她彈了Doraemon,那是一護第一次看到她因為鋼琴而露出笑容──跟照片中捧著許多花束的她一樣的笑容。

 

他看著這兩張照片,忽然又覺得自己其實離她很遠。他對她的了解只是片面的、概括的、以及自己觀察她所留下的想法,露琪亞真正親口告訴他關於「她自己的事」少之又少。思緒到這兒,一股無以名狀的失落感滋生,他的心中好似有個缺口正往下陷落。他靜靜收起流連在拍立得照的視線,往放在另一側的相框望去,希望那悵然若失的感覺可以減少,殊不知接下來映入眼簾的九宮格相框反而讓那份怏鬱更加擴張。

 

九宮格相框裡盡是阿散井戀次和露琪亞的合照。

 

第一張,年紀看上去還不到十歲的他們身高相當,正在公園裡玩溜滑梯。

第二張,他們穿著同所小學的運動服站在操場邊賣力叫喊,應是運動會所留下的影像。

第三張,換上初中制服的兩人拿著畢業證書在校門口前合照,身後櫻花紛飛,戀次已經明顯高過露琪亞許多。

第四張,露琪亞穿著西裝式百褶裙校服,戀次則是身著立領式制服,兩人似乎讀了不同的高中。照片裡的他們被鏡頭捕捉到一同回眸的瞬間,兩人眼底皆閃爍疑惑。

第五張,露琪亞和戀次對坐在桌子的兩側,桌上放著幾本空白的五線譜,露琪亞認真地畫著音符,戀次則是撐著頭看她。

第六張和第七張都是演奏會的照片─分別與方才看到的那兩張拍立得照是同一天─只不過這裡是露琪亞和戀次單獨二人的合照。兩張相片中的戀次看上去都有些彆扭,露琪亞則是大方勾著戀次的手臂滿面笑容。

第八張,露琪亞穿著淺藍色浴衣吃著棉花糖一臉無所謂,一旁穿便服的戀次則是歪著嘴一副嚷嚷的模樣,應該是參加祭典時所拍。

第九張─也就是最後一張─背景是在機場。他們兩人靜靜地看著鏡頭,露琪亞笑得很淡,嘴角像要扼殺感傷般地勉強上揚。戀次繃著一張臉,眼神流漏的情緒有些複雜無法用單詞描繪。

 

這九張照片代表露琪亞和戀次一起度過的春夏秋冬。

從兒時到現在,從求學到出社會,他們兩人認識的時間遠遠超出一護的想像。

 

──『他本來就有點笨拙啦,哈哈,他會包成這樣出現我完全不意外。』

是怎樣的熟識能讓露琪亞說出這句話呢?

 

一護記得露琪亞病歷上的年齡是二十八歲,如果從小學算起,這兩人認識的時間差不多二十年甚至更久。她的過去、她的經歷,戀次都參與其中。戀次知道他所不知道的露琪亞,也難怪不常聽日本流行音樂的她會聽COSMOS的歌。雖然方才從他們的相處中感覺不出超過友誼的情感,但為什麼此刻他無法壓制內心那逐漸膨脹的悵然呢?

 

朽木露琪亞不過是他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女人。

 

他承認自己覺得她笑起來十分好看;他承認自己期待去光咖啡聽她彈琴;他承認自己喜歡和她坐在超商裡一起吃冰;他承認自己對她那雙清澈明亮的曈眸毫無抵抗力;他承認自己不自覺得會想要多看她兩眼;他承認自己最近時常想起她──

 

他承認,也許、或許、說不定,自己對露琪亞存有比一般女性朋友更多的好感。

但也只是好感不是嗎?即使她的存在讓他在意,也還未到「喜歡」的程度……

 

──還未到「喜歡」的程度……吧?

他捫心自問,一時之間居然答不出來,只能愣然在這問句裡打轉。

 

 

「一護?」

 

突然出現的叫喊打斷他的思緒。是露琪亞的聲音。夾雜嗡嗡的回音從樓梯那兒傳出,她輕巧的腳步聲預告她正在下樓。還來不及看完所有相片,一護趕緊收拾情緒,若無其事地走到書櫃那邊隨手抽出一本書,翻開其中一頁,假裝自己方才都沉浸在書中的世界。

 

「我在這裡。」就緒後的他回應道。

露琪亞重新回到客廳,原本穿著的襯衫變成居家棉質連身裙。

「襯衫有點礙事,我換掉了,你不介意吧?」她說。

「不會,這裡是你家。」他微笑。

「你在看哪本書?」露琪亞好奇得探頭,「《高級時裝設計原理》……沒想到黑崎醫生對這種書有興趣。」

「呃……就是都沒看過才翻翻看。」他胡謅了一番。

「嘻嘻、是嗎。喏,一起到廚房看戀次在忙什麼,順便找些東西吃吧。」她說道。

一護頷首,將拿在手中不到一分鐘的書放回櫃中,然後跟著露琪亞離開客廳。

 

他告訴自己什麼都別想了,因為朽木露琪亞不過是他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女人。

 


to be continued*


评论
热度(15)